寻找非遗工匠：萧掌柜

草原上的动物原生标本——毛绣

     

       毛绣是察哈尔蒙古族古老的传统艺，相传已有800多年历史。蒙古大汗所居万安宫落成庆典上，蒙古各部外国使节纷纷赠送贺礼，唯有曾在成吉思汗身边执事的察哈尔人送来的毛绣图《八骏图》成吉思汗最喜爱，于是毛绣工艺在察哈尔蒙古族中传承下来。但这项工艺在几十年前已绝迹，如今为何又重返人们视野并传承于江湖的呢？

笔者于2016年8月初在内蒙古乌兰察布市察哈尔右翼后旗白音察干镇民族文化产业街的一间店铺，拜会了毛绣非遗传人——萧掌柜。

 

 

和父亲的对峙——毛原材料是可以替代的

萧掌柜，男，1951年出生，满族，“萧掌柜”是其原名，自 1968 年起从事民间工艺美术的研究和制作。父亲萧国栋是毛绣工艺在中国的第一代传人。

（上图为萧掌柜的父亲萧国栋，毛绣工艺在中国的第一代传人）

 

上世纪60年代，萧国栋以援外工人的身份在蒙古国工作期间，认识了蒙古国毛绣大师苏日嘎拉图，并正式拜其为师。苏日嘎拉图毫无保留地向萧国栋传授了毛绣技艺。萧国栋后来将手艺传承给了他的4个儿子，包括萧掌柜。

作为第二代传人的萧掌柜在得到父亲真传的同时，在原材料的取舍上产生了激烈的思想斗争。父亲在蒙古国拜师时曾庄严承诺，一定严格按照毛绣的传统工艺进行创作，做什么动物就用什么动物的毛，以保持动物的本真性。在萧掌柜看来，在没有提倡动物保护的年代，这种守信和坚持无可厚非，而在当下这条路根本走不通。父亲不肯背离师道，所以只能做些小猫儿、小兔儿之类的小动物，导致毛绣工艺面临绝境。悟性很高又年轻气盛的萧掌柜毅然做出叛逆和破戒之举，使父亲雷霆大怒！

萧掌柜认为，原材料是可以替代的，他从东北的辽宁、吉林、黑龙江走到西北的甘肃、青海甚至西藏，在这些不同海拔、不同纬度、不同气候的地区饲养的牛、马、羊、犬、猪等家畜的锋毛、沙毛和绒毛中，找到了可以替代猛虎、雄狮、猎豹等野生动物的锋毛、沙毛和绒毛。正是这种叛逆和破戒，使毛绣工艺从“死胡同”走向“阳关道”。在几十年的揣摩和实践中，萧掌柜把毛绣技艺发挥到极致，他的仿真动物几乎能够以假乱真。

 

（上图：毛绣作品成品之前）

 

萧掌柜坦言，毛绣的很大关键点在于毛原材料。“毛绣的毛本来是要选取原动物皮毛的，绣虎就要用虎皮，可现在根本无法得到原皮，加之我们都提倡动物保护，所以我就改良了原料的选取，我一般到河北的皮毛市场挑选一些毛色与我所创作动物相接近的毛，然后用这些动物毛中最亮的锋毛，经过长短度的剪裁刻画出动物的立体感，这是十分费眼力和手力的。再以过渡色为例，老虎的有三原色，加两个副色。但是实质上它每个毛都是中间有过渡的，都不是非常硬的，这就是动物做出来活龙活现的原因。”萧掌柜向笔者介绍到。

 
（上图：白音察干镇民族文化产业街店铺的萧掌柜毛绣作品展示）

 

在本无毛绣历史和人才的草原上传承毛绣

 

毛绣因为其作品真实、立体、逼真、鲜活，甚能表现动物原生状态及蒙古民族的工艺特性，被称为“平面标本”，其实，在笔者看来，将毛绣誉之为“草原上的动物原生标本”，似乎更为贴切。

萧掌柜16岁下乡来到乌兰察布草原，放弃了北京的优越环境来到察右后旗另起炉灶，心中有打不开的草原情结。毛绣工艺永远不变的主题就是动物，而草原上的动物则是最具表现力、最有亲和力的题材。察右后旗尽管没有毛绣历史和毛绣人才，但旗委、旗政府把毛绣纳入察哈尔文化建设的大局并给予场地、项目和资金支持，这是萧掌柜在乌兰察布草原安心创作和传艺的重要原因。

 

（上图：萧掌柜以乌兰察布草原为家）

 

萧掌柜如今经营的察哈尔民族工艺有限公司拥有自治区、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手工艺16项，其中蒙古毛绣已于2011年成功申报为自治区非遗项目，2013年入选国家级非遗候选项目。

萧掌柜在察右后旗传艺以来，先后有5人以严格的传统礼仪拜他为师；白音查干中学也为他开设了毛绣课，他每周都要到学校讲课，毛绣知识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了普及。

 

（上图：右边是萧掌柜，左边是萧掌柜的三兄弟萧掌华，中间为本文作者）

 

传统工艺 +  现代科技

 

萧掌柜以1万年前和工业革命300多年以来灭绝的300多种动物为素材的主题动物公园的构想已得到察右后旗和乌兰察布市的大力支持，通过和中国科学院化学所合作，皮毛防腐、防紫外线、防水的难题已经攻破，通过和上海机械设备厂、四川恐龙文化艺术中心合作，动物机器性能和智能问题也迎刃而解，生产场地落脚在内蒙古乌兰察布技工学院。

（上图为萧掌柜的毛绣立体作品）

（上图为萧掌柜毛绣所用的原材料）

 

萧掌柜说，他以毛绣工艺制作仿真动物的根本目的是唤醒人们的生态意识和动物保护意识。“如今，世界上每24个小时就会有一个物种消失，很可能有许多珍稀动物我们以后就看不到了。我用毛绣把它们做出来，通过展示，可以让人们更珍惜地球上现有的物种，自觉地保护大自然赐予我们的一切。”

 

 

肖掌柜主要作品：

《五虎图》毛绣——获北京外贸产品洽谈会金奖；

《八骏图》毛绣——获内蒙古民族艺术博览会金奖;

《亚洲狮》毛绣——获内蒙古群众艺术展览会创新奖；

《西洋乐队》毛猴——获大连进出口产品博览会金奖；

《百猴图》毛猴——获包头市民间艺术大赛金奖；

《杂技之花》毛猴——获北京乡村艺术大赛银奖。

 

本文撰稿人黄凤鸣，现为《香港商报》记者。

（文章转载自“凤媒棱角”公众号，作者黄凤鸣）